【伪装者】至诚高节028
“大姐，下午我陪您去街上置办东西。”阿诚说，“现在外面乱着，阿香就留在厨房准备晚餐吧。”
阿诚在街上兜了好几个圈，确定甩掉了跟踪他们的尾巴才向城南驶去。
“我们这是要去哪？”
“大姐，您不想见见小少爷？”阿诚露出难得的笑容，一副计谋得逞的得意样。他知道，大姐心里少不了有怀疑，明台还活着这兴许只是明楼和阿诚安慰她的谎言，她的小弟可能真的不会回来了。
如今，她真的可以见到明台，眼泪却忍不住涌上来，“真好，他还活着吗。”
“我哪敢骗大姐你啊！明台被锦云照看的可好了。”
大姐在人前故作淡定，却也时常躲在卧室里对着明台的照片偷偷抹眼泪，这本色演出反而让桂姨愈发相信明台已经被杀害了。
上级已经安排明台转移到延安，这一别，也许就真的……很多年都见不着一面了。
“明台，你看谁来了？”锦云引了明镜进入弄堂深处的一处住宅。那里是黎叔的家，明台现在是一个“死人”了，黎叔和锦云都禁止他外出。
明台一抬头，就看见明镜和阿诚，阿诚手里还抱着一个纸盒。那么一瞬间，他感觉自己像迷途的孩子看到了亲人。他死而复生后，第一次那么想回家。
“大姐。”明台从内间跑进客厅，却停在距离明镜两步的地方，在客厅当中跪下。“明台不肖，让大姐担惊受怕，明台该死。”他话还没说完，就被明镜一把揽在怀中，泣不成声。
此时的明台，就是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。
明台感觉肩头沾湿大姐的泪水，心里也越发愧疚。他抬起手想帮大姐擦拭眼泪，却被明镜抓住，“让姐姐看看你的手。”
明镜感到一阵晕眩，脑海里闪现出当时汪曼春扔给她的十只血肉模糊的长甲片。
明台跪着，缓缓将一双手递到明镜眼前，修长的手指，每根的指尖都缠着绷带。
“疼吗？”明镜哽咽了。
“不疼。”明台安慰姐姐说，“已经快好了。”
“起来，别跪着了起来坐着。”明镜拉起跪在地上的明台，锦云替明镜搬了一把竹椅，阿诚又帮明台递了一个小凳子，让明台坐在明镜的膝下。
明台问阿诚，“那个纸盒里是什么东西。”
“都是你的'遗物'。”阿诚顺嘴说完发现大姐狠狠瞪着他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，明镜面前断然开不得这种玩笑，他马上自己掌嘴，陪笑道，“我说错话了，该打。小少爷是吉人自有天相。”
“该打的是你那个混账大哥。”明镜冷冷地哼了一声。
阿诚跟着明台上了小阁楼。
“为什么！我的弟兄都死了！为什么！”明台关上门后冲着阿诚大吼，“为什么我的老师要背叛我！”
“你冷静一点！你冷静一点！”
“你叫我怎么冷静！”明台抓住阿诚的衣领，按压他在墙角。手指的伤还没好，阵阵疼痛钻心……但其实心里的伤更痛。
“你以为就你一个人难过啊，大哥所受的折磨和痛苦你想过没有！”阿诚也对着明台吼着，他和大哥承受的痛苦不比明台少，甚至乎要更多。
“他痛苦？他把我的弟兄、把我的半条命都葬送了！就为了完成他的计划！他一边痛苦，一边把我们推向深渊，你不觉得他很虚伪吗！”
“闹够了没有？你什么时候才能懂点事儿！”
明台重重地被推了一下，向后倒了几步。他一怒，拿起手边的花瓶砸向阿诚哥。
“臭小子，你来真的是吧。你别以为你受了伤我就不敢打你！”阿诚不敢挑重物，只是用枕头回击。
阁楼上花瓶、杯子都被愤怒的小少爷摔个粉碎。最后，明台举起手变仅剩的脸盆，像阿诚砸去。
阿诚哥虽侧头躲过，只是嘴角还是蹭出了些血。
他用手抹去嘴角的血。“臭小子，下手可真狠。我告诉你，要不是因为你手疼，我就不会手下留情，你只会比现在更惨。”
“我手疼你也打不过我……”话音没落，阿诚哥就冲过来，揪住明台的衣领。
“你考虑过大哥的感受吗，眼睁睁地看着你被逮捕，遭受严刑拷打，看着你被折磨不成人样，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，你知道他有多痛苦吗。”
阿诚不会告诉明台，他自己在亲手操作每一个环节时，内心有多挣扎，他有多希望自己能替明台接受这一切折磨。
“我知道你想问什么，你想知道的事情，会有人告诉你的，只是那个人不是我。你现在只需要一件事情，没有人对不起你。”
最后的七个字，一字一顿。
没有人对不起你。
“这是我从于曼丽身上找回来的，我知道你想留着它。”阿诚松开明台，从口袋里掏出那张“婚纱照”。
明台接过照片，眼泪突然就像断线的珠子一般砸下。这张照片里于曼丽，是那样的美。
明镜在门一打开就开始训斥阿诚，“明台伤得那么厉害，你就不能让着他啊！从小你就不知道让着他！”
阿诚唯唯称是，内心却满是怨念，又怪我咯？
阿诚签了张支票，“真不好意思，砸坏了您的东西。”阁楼上一片狼籍，锅碗瓢盆，只要是能拿的起来的，一并被明家小少爷砸了，就差没掀起整片屋顶。阿诚估摸了一下价，在物价飞涨的时期，也是不小的损失，而黎叔终究比不上明家的殷实。
“这怎么行……”黎叔欲拒绝，阿诚却将他塞进黎叔的手里，“是我私人金库里的，您就收下吧。”
大姐和锦云在屋内帮明台洗头。黎叔在院内点煤炉烧水，阿诚和他并排坐着。
“大姐那边我慢慢跟她说……不过最终，还是要看明台自己的想法。”
“没关系的，能找到儿子我已经很幸福，无论他认不认我这个爹。”黎叔被煤炉熏得满眼泪花，“谢谢明董事长和明长官这么多年对他的照顾。”
“毕竟也是大哥大姐最疼爱的弟弟啊。”阿诚点了支烟，要说起来，他自己对明台的爱护也绝对不少啊。早些日子听黎叔道完明台是他遗失多年的亲儿子，虽有不舍，但还是希望他们父子能够相认。
毕竟骨肉亲情是不可隔绝的，而明台永远还是明家最疼爱的小弟，无论他是否姓明。
黎叔是党内的老同志了，把明台交给他，阿诚和明楼也放心。
发生了这么多事情，黎叔也大概猜出了眼镜蛇同志的身份，只是二人心照不宣。
“明台这孩子，心地善良，为人耿直，就是被大姐给宠坏了，任性了些，脾气有点大……”阿诚说拿起蒲扇帮手扇风以加大火力，“以后他还麻烦您多管教了。”
“我晓得要怎么做的。”黎叔脸上满是做父亲的慈爱，“对付他，我有的是办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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