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伪装者】至诚高节015
傍晚时分，黑色轿车停在明公馆门前。
“准备好了吗？”
下午明镜带着明台去相亲，对方可是苏医生的表妹，怠慢不得。阿香闹着也要偷偷跟去，不过只是在餐厅门外看了两眼就被明镜唤去街市置办东西了，明镜还绞尽脑汁列了好长一张清单。
明镜还是希望小弟能早点成家，自己为明家已经牺牲了爱情和信仰，而明楼的身份还未知，不过估计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考虑成家立业，最重要的是她绝对不能容忍汪曼春那个仇家的后代嫁入明家。
所以，她寄希望于明台。
所以此时明公馆内只有桂姨一人，她站在厅内环视四周，目光盯在一楼紧闭的木门——那是大少爷的书房兼卧室，常年都是锁着门的，也不准其他人入内打扫，除了阿诚。即便是小少爷明台，不敲门就进入也会受到训斥，这些天她也耳闻了不少。
明镜的房间她搜查过，在首饰盒内发现了保险箱钥匙。凭她的直觉这就是抗日分子传送物资的一个环节，但无奈没有证据，她将消息透漏给汪曼春，结果派人蹲守数日后有鱼咬钩后，硬是半路杀出了个明台。
再不有些作为，恐怕……每一个特务，都知道失去价值的下场是什么。
她想在阿诚房间翻查些线索，最后发现抽屉夹层藏着不少马票，还有几张张存款单，上面的数字十分惊人。阿诚是想尽快得到一大笔钱？她想了一会儿，停见门口有动静，悄悄离开房间。
“大少爷好。”桂姨假装在擦拭扶梯栏杆。她看到，明楼的脸色似乎不太对，面色铁青。
“以后涨工资这事儿，提都不要再提。你这摆脸色给谁看？”
桂姨这才注意到，阿诚也面色不善。“那你既然不肯加薪，借我点钱总可以了？”
“你以为你在外面的那点勾当我不知道？”明楼彻底大怒，“你不要忘记是谁家把你养大的！”
“难道你们家把我养大，我就要白伺候你一辈子……"话音未落，阿诚的膝盖被踹了一脚，他腿一软就直接跪倒在地上。明楼再抬脚，一连几脚重重揣在他的肚子、前胸上。“这就想跟我算账了？告诉你，有些事情，门儿都没有。滚！”
桂姨下楼，她想说大少爷息怒。阿诚看到她的时候十分尴尬，匆匆爬起来。明楼看着她，只是叹了口气，低声说，“桂姨，你再劝劝他吧。”
这场景，她见过不止一次了，之前有一次明楼责打了阿诚，还拜托她劝劝阿诚。有些路，走偏了就回不了头了。
有些路？
她进到阿诚的房间。阿诚躺在床上，嘀咕着力道再大肋骨都要被踢断了，这么多年，身上哪处地点不带伤？阿诚瞪着她问，“谁允许你进来了？”
“阿诚，妈只是担心你。”
阿诚心软了。
“我听到最近几日你总在跟大少爷吵架，而且他每次都动手……。”
“关你什么事，加薪，借钱都是我的事。哼，这么些年也没少挨打，习惯了。”
“你能告诉我，究竟发生什么事吗？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？”
躺在床上的阿诚突然坐起，“我能遇到什么麻烦？”
“用钱才能解决的事。”
阿诚沉默了。
“我看得出来，大少爷待你还是不错的。”
“不错？我为他卖命这么多年，现在我只是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，需要支一点点钱出来，他就火成那个样子，难道还怪我不成？”
“我回来这些日子，你变了很多。你做的一些事情，已经完全超出了下人的本分。大小姐宽厚才没有说你，可是大少爷已经对你很不满意了。你是不是在他眼皮底下做了些事情，捞了不少钱啊？”
阿诚警觉地看着桂姨，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阿诚，你……”
“你别教训我，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，我只是想拿到我应得，仅此而已……只说了吧，我想尽快赚一大笔钱，然后离开明家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没有为什么。辛苦了这么多年，我累了，我想过我想要的生活。没有家人，没有父母没有兄长疼爱，我只能自己争取想要的一切。”他突然转头，盯着桂姨问，“为什么，为什么你当年那么恨我？”
有些事情，明明已经知道了，却忍不住想再问一遍当事人。
“阿诚，对不起，我知道我当时做错了很多事情。医生说了，我有病，我真的没办法……”桂姨扯着他的手哀求道，“你可以不认我这个妈，但我真的想补偿你。有什么的我去求大小姐吧，我毕竟在明家做了这么多年……”
“这些情份能值几个钱？”阿诚不屑。“说到底，我们还是下人。”
“我有些积蓄，我都拿给你吧……”
“不用了。我只是想拿回我应得的东西。现在不早了，您也早点休息吧。”见桂姨走到门边，他轻轻吐出两字，谢谢。
桂姨转头看了一眼他，眼角有些湿润。
谢谢？他说了无数句谢谢，面对形形色色的人。他真心感谢的人，只有一个，但两人之间无需此般客套。
他还想问，当年为何要虐杀她。这个问题，还是保留到下次谈话吧，也许解决了这个问题，两人还可以更亲近点。他无法原谅她，不是因为她曾经对他的伤害，而是因为，她是孤狼。
他拿起那张仅有的四人合影，看了很久。他要守护明家，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到明家一分一毫。
次日清晨，阿诚取了两块上好的布料送给桂姨，让她做身新的棉袍或是旗袍。桂姨拒绝了，他说，“我只是不想让你穿的像个下人。”桂姨正在拖地，碰到这个场景也有些措手不及。
而这个时候明楼也恰好过来，“桂姨就拿着吧。让明台带你去，他知道哪间裁缝好。”继而又开始训斥阿诚，“你要是把钱都用在这些正事儿上，我倒还愿意给你加薪，可是谁知道你都把钱花在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了。”
阿诚假装没听见，赌气走了。
“你看看，他在我面前都敢这态度。”
“有大少爷，真是对不住啊，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啊。”桂姨致歉。
“哎，我都不知道，他在这个家里还能待到什么时候。”
阿诚立在汽车旁边，为明楼打开车门。他问，是不是演得有点过？
明楼皱眉，有些严肃的说，“时间紧迫，只能这样了。估计最晚等到中午，南田就知道我们的间隙了。现在要做的，就是想办法获取她的信任，绝对的信任，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。”
南田获得孤狼密电——“阿诚好像掌握了某个可靠的情报开源，正急迫寻找一个买家，赚一笔钱然后离开明家。”
想捞一笔就走，哪有那么容易。她冷冷在看着报告。
毒蜂，这次无论如何不可以放过你。
她跟阿诚说，你还有几天的时间。
“有消息我会马上通知您，以及我不想消息泄漏出去，尤其是从您的办公室。”
本来就有前车之鉴，“如果他们知道我是出卖者，后果，不堪设想。”
“你现在唯一要做的，是把毒蜂给我找出来。”
林参谋的小队遭到日军伏击，全军覆没，只剩下林参谋一人。“行动可以推迟吗？再请调其他小组。”
“来不及了。”
阿诚回去请示大哥，“现在我们怎么办？”
“给毒蝎发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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