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伪装者】至诚高节024
明镜不知道她是怎样走到76号的门口得。
黎叔跟她见面，给了她一张缺角法币。
当听见黎叔说，明台是一名非常出色又非常勇敢的战士。明镜的耳朵突然一阵轰鸣，一阵从未有过的被蒙骗的感觉涌上心头。
黎叔讲述了他们所知的，关于明台的不完全的经历。从明台的军统身份，樱花号爆炸，还有种种战功，组织上的策反……
明镜知道，在这个时候得知小弟的身份，“所以他现在在哪里？”
“76号，汪曼春手下。”
明镜的脸一下子煞白。
“我们知道明楼先生身份特殊，希望您向他施压，请求他的帮助。”黎叔说。
明镜冷若冰霜，如果明楼或明台现在出现再她面前，她一脚踹死他们的心都有。
可是，她此时站在76号的门口，看着满脸笑容的汪曼春向她走来。
“哎呦，明大董事长，是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76号来了。”汪曼春哼着小调，看到明镜焦虑而憔悴的脸就很是得意。
“您好，汪小姐。”明镜第一次低声下去地哀求她。
“明董事长，你那宝贝弟弟啊，啧啧啧，真是怎么敲打都不醒啊，只剩下一口气了还在嘴硬，我真替我师哥感到难过。”
“你把他怎么了？”明镜只觉得手脚冰凉。
“在我汪曼春的手里，我想对他怎么样，就对他怎么样。”汪曼春抬起自己的脚，“你看看，我这好好一双意大利的皮鞋，就被你宝贝弟弟的血给溅脏了。”
明镜跪下来。
她跪在汪曼春脚下，一点一点擦着皮鞋上的血污。“求求您……”
“现在才来求我，不觉得晚了吗？目中无人的明董事长。我汪曼春十六岁就在你家门口发过誓，你明镜咽气的第二天，我就以明镜大少奶奶的身份亲自给你发丧。……还有啊，看在你是明楼大姐的份儿上，送你一份小礼物。”
汪曼春居高临下扔给她半块手帕。
渗透血迹的手帕，里面包着十块完整指甲盖，还残留着血肉的指甲，每一块都是从明台的手指上，连根拔起。
“你还记得这张手帕吗？这是我当当年一针一线亲手绣的并蒂莲，被你撕成两块。这半块手帕是小了点，不过包明台的残渣废料还是绰绰有余的。”汪曼春笑的，她第一次这么得意的站在明镜面前。
明镜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，她捧着血淋淋的手帕，痛彻心扉。
明楼在76号接受日本军部长官藤田芳政的盘问，好在他为自己摆脱了嫌疑，虽然不得不面临停职的处置。
阿诚带着一笔现金来到梁仲春的办公室。
“别别别，汪处长抓的人我可做不了主。”梁仲春看着摆在桌台上的钱连连摆手。
“76号的头号交椅是谁？”
“你家小少爷，我真救不了。”
“没让你救他，”阿诚将钱往前推了一些，”我要你，杀了他。”
“明长官，您姐姐来了，一直不肯离开。”
“76号？”明楼有些惊讶。
“明楼先生，您看要不要先去安抚一下。”藤田“好心”提醒道。
只见明镜目光迷离坐在76号门口。下雨了，她在雨中淋着，浑身上下都湿透了。
阿诚吓得撑开一把伞向明镜跑去，他将大姐扶起来，脱下自己的外套替明镜披上，“大姐，大姐我们回家吧。”
藤田递给明楼一把伞。
明楼撑起伞向明镜走去。
“大姐，您还好吗。”
“我好不好，明长官在乎吗？”
明楼低下头。
“明台去哪里了？”
“大姐……”
明镜扑通一声跪下。“明长官。”
“大姐。”阿诚蹲下挽着她的胳膊想把她扶起来。
明镜哭着喊道，“明长官，看在我跟你亲姐弟的份上，你把我也抓进76号吧！让我替明台送死。”
明楼很是尴尬，只好冲着阿诚一嗓子，“阿诚，你是死人吗！”
阿诚将大姐扶起来，“大姐，我们回家。”
“大姐，有什么话，我们回家再说。”
“家？家在哪？家里的人呢？”明镜怒吼道，“汪曼春要杀你的弟弟，她要杀你的弟弟！你呢！你狼心狗肺，你还是不是明家的男人！”
她狠狠抽了明楼一耳光。
“大姐，大哥他有苦衷的。”阿诚抱着大姐。
“你在家里是怎么答应我的！你说……”
“闹够了没有！”被刚刚那一耳光打了个趔趄，站稳后明楼见大姐差点说出实话，心急之间猛推大姐一下，“闹够了没有！”
“闹够了没有！”被刚刚那一耳光打了个趔趄的明楼，站稳了之后见大姐差点说出实话，心急猛推大姐一下，“你闹够了没有！”
明镜连连后退了几步，好在阿诚搀着才不至于摔倒。
雨伞早被摔在地上，三人在倾盆大雨中站着，全不顾及四周看热闹的人群。全身湿透，寒气侵入内心。何况，明楼所说出的一字一句都是捅向他自己的尖刀。
“你清醒点好不好！”明楼虽冲着大姐吼，眼神却不敢聚焦在大姐身上。“我们才是亲姐弟，明台他是什么人？来历不明的东西！我们养他，教他，到头来他居然要杀我！我想救他，但是爱莫能助。”
“我绝不会轻饶你！”明镜神色恍惚，她的目光只落在手上沾血的手帕上，在大雨的冲刷下血水沿着指尖滑落。
明楼嘴上强硬，心里却着实发虚，“阿诚，送大姐回家。”
“大姐，我们回家。”阿诚轻声说着，半推着大姐离开。
76号门前一场闹剧就此谢幕，梁仲春遣散了看热闹的人，“长官的热闹很好看吗！都回去工作！”汪曼春从远处走来。
她终于等到明楼和明镜争执的这一天，她等了太多年。从今以后，她的师哥将只属于她。她已经决定，无论明台招不招供，无论他是什么身份，她一定都会让师哥欠下自己这个人情。大雨中，她拿起地上的那把伞，举到明楼前面，“师哥。”
“我不需要同情和怜悯。”明楼决绝地说。
“师哥，你还没看出来吗，这个世界只有我是爱着你。”汪曼春索性抛下伞，双手抱住明台，全然不是76号冷血魔头的形象，倒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。
明楼没有推开她。
师哥，师哥我终于得到你了。
明镜回家后，换下全身湿透的衣衫，裹着毛毯蜷缩在房里小沙发上。她抚摸着她和两个宝贝弟弟的合影，一会儿盯着明台流泪，一会儿又对着明楼怒吼，“你还是不是明家的男人。”
阿诚端着刚刚煮好的姜汤进入房内，“大姐，趁热喝了吧。”
明镜见到阿诚，便将对明楼的怨气发泄在阿诚身上，“他居然敢吼我！他居然敢对我动手！”
“大姐，大哥他，他真的是有苦衷的。”见明镜完全听不见他说的话，他索性将姜汤放在一旁，蹲在明镜面前，任明镜的拳头全捶在自己身上。
“到底是不是明家的男人！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救！”
“他居然敢对我动手。”
她大概是也是第一次这般失态，出手的力气也不小。阿诚一声不吭，只是默默受着，等到明镜打累了，发泄够了，力气渐渐小了，他才抓住大姐的手，“大哥他是真的有苦衷。”
他轻轻握着明镜的手，微微用了些力。
明镜这才看着阿诚，也稍有些心安。
兴许是由小至大，阿诚一直是明楼的“小跟班”，所以她也极少留意这个孩子，大多情况也是因为明楼的过失而迁怒于他。
阿诚蹲坐在地上，在大姐面前。“大姐，我向你保证，明台会没事的。”他说，“大哥一定不会让明台有事的。”
“快起来，地上凉。”明镜这才恢复理智，将阿诚拉起来。
阿诚想着，我一定不会让明台有事的。
“大姐，”阿诚站起来，在明镜耳边轻轻说，“小心桂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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