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伪装者】至诚高节005
梁部长向明楼汇报了苏州古玩店整个事件调查始末，也是知道明长官与汪曼春的关系不一般，将所有责任都担在自己身上，倒是被明楼一句，“大家都是为新政府做事，你和汪处长就是我的左膀右臂，将来我还要指望你们建功立业呢。”
“王于兴师，修我矛戟，与子偕作。明白吗？”
“同仇敌忾。”
梁处长离开时把阿诚带离办公室，“什么事儿在办公室不能说啊？”
“赚钱的事儿啊。办公室人来人往的，能说啊？”
阿诚听罢提货细节，“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，非常时期，少走两趟能死啊？”暗暗做了个手势。“这次我要四成利。”
“太黑了吧你！”梁仲春惊叹道，可真是狮子大开口。从开始的一成，到三七开，再到现在四六。早知道阿诚如此谈心，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合作。
阿诚心想，这次大哥仁慈，拿多少都是自己的，怎能手软？
“我该回去了啊，让明先生知道我上班时间溜出来，没好果子吃。”阿诚表现出不耐烦。“昨天被先生打得皮开肉绽，现在还疼着。”明诚悄悄说着，“可是托您的福。”这句倒是事实，阿诚的面色也确实有些苍白。
“怎么会，明先生这个人我觉得其实还不错……”
“你跟他说什么了，你特么不会把我卖了吧？”
“不会不会，你想哪里去了？你们两个，一个是管我仕途的文昌公，一个是管我财运的财神爷，两个人我谁都得罪不起。”梁仲春满脸赔笑道。
“我俩可不是一座庙的，别乱拜。”阿诚离开，嘀咕着现在是谁求谁做事呢。
在外人眼里，他必须是明先生最重要的助理，又必须是明家地位最卑微的下人。只有这样，别人才会为了情报来接近他，使用金钱来收买他，才可以制造出互惠互利的机会。
甚至，要比明楼多一层伪装。
他愿意做大哥的后背。即便四面八方布满敌人，大哥可以放心把背对的一半敌人交给他对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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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哥，借着跟梁仲春走货的时间去了一趟苏州，炸药都安排好了。毒蝎开始行动了。”
“你记住，不到万不得已，不能暴露身份。”
“是。”
樱花号专列遭遇袭击，大爆炸。车内人员全部身亡。
阿诚看着远处的火花，默默开着车离开了。只要明台是安全的。之后新政府那边又是有一堆事情要忙了，大哥还要给特高课一个交代。
之前早在明镜去香港的期间，明台回香港扮演了几日的学生，也完成了一个刺杀任务。
“从明台从军校毕业的那天起，他将会一直生活在黑暗里，永远都不能回头了。人的命运有的时候真的不是能自己决定的，这个世界会卷着你走，身不由己。但是，我不能相信，把他推向战场的人竟是我自己。”
第一次的任务，竟是他这个做哥哥的下达的。
“而原本，我们都希望他能远离战争和阴谋，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。”
可是即便带着愧疚，他却仍然要在大姐面前伪装。询问明台在港大的衣食住行，扮演一个好哥哥的角色。
深夜，新政府办公厅里人来人往，电话铃声和打字声此起彼伏。明楼与大姐说了一会话，被一通电话叫回办公厅。
“师哥。”办公室的门被打开，汪曼春扑进明楼的怀抱。
明楼注视着她的双眼，“你知道今晚意味着什么吗？意味着，暗杀活动从秘密到公开！从半遮半掩到明目张胆！甚至不惜滥杀无辜！说穿了，杀戮才是常态。”
“曼春，我真舍不得你出来做事。”
甜言蜜语间，汪曼春有些恍惚。她可以冷对全世界，却无法抽离出师哥的蜜语甜言。甚至乎，一切的一切，她都只想得到眼前的这个男人。
1940年2月7日，除夕。
明家三人在用早餐，“明台今年回家过年吗？”明楼明知故问。
“他昨天发了电报回来说，春节留在港大过，这兵荒马乱的不回也好。”
“他留在学校也好，好好温习功课，明年还想让他参加巴黎大学研究生的入学考试。”接过阿诚递过来的报纸。“汪主席的和平大业是唯一赢得这场战争的法宝。”
“谁写的啊，这么无聊。”阿诚故意装傻。
明楼厉言，“你不知道这是我写的。”被大姐瞪了一眼，解释道，“中华日报主编胡先生，亲自登门请我写一篇社论，推不掉啊。”
“不务正业。”阿诚小声嘀咕道。
“大姐啊，咱们家的孩子越来越没规矩，您不管管？”
“我连你都管不了，我能管谁啊？”
阿诚一副幸灾乐祸的小表情。
明楼心想，难道又是我的错？
只是，生活注定不会是平静的。
这一夜，毒蝎的子弹打穿了汪芙蕖的头颅。汪芙蕖生前最后一句话是，你是明台？正如明台说过，见过他的人，都不会留活口。何况，这次刺杀目标本来就是他提出来的。
说是行动，不如说是公报私仇。
汪家和明家的世仇。
这颗子弹穿颅而过的同时，汪曼春的子弹正打向76号院内的受刑者。不明身份的人被蒙面帮在铁架上，发出阵阵哀嚎，四肢早已被子弹打穿。
“曼春。”他知道汪曼春已经不是他曾经爱过的十六岁少女，只是这等血腥的场景，也是令他有些失措。其实，他自己也何曾不是刽子手。
“师哥。”曼春也一时心慌意乱，她不想让师哥见到她的这一面。
“什么人，军统？中统？还是共……”
“什么都不是。”汪曼春有些泄气，她总不能说自己只是在泄愤。“师哥，你是特意来看我的？”
“是啊，今天是除夕。我知道你的习惯，总是不肯回家的。我叫阿诚在绿波廊给你点了草头圈子和红烧肉，浓油赤酱的，都是你最爱吃的。听人说，你一直都还在工作。”
“师哥，我回下办公室。等得及吧。”
“我是等得了，只是怕阿诚偷吃了。”
“他倒是敢。”此刻放下枪的汪曼春表现地只像个十几岁的少女。这一刻她自己都希望，自己不是如今的身份和职业。“我换身衣服，总不能穿这身去吧。”
制服上占有不少血污，即便看不清，她自己也是觉得脏的。
“怎么，连我都不可以看？”明楼关门打趣道。
“别闹了。等一下就好。”
电话铃响。“啊……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。”砰砰砰砰…一串枪走火的声音。
“曼春，曼春你还好吗？”曼春哭喊道晕厥，明楼把她扶到酒店，给她下了点药，只希望安安静静睡过除夕夜。之后的事情再说吧。
汪芙渠这个人，与公于私，都是该死，所以明楼没有制止毒蝎的行动。看到曼春这样，他还是有些心疼，不是心疼她的遭遇，而是心疼，她为何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女。
明楼在见到白布下的尸体，也是他曾经的老师。“死了几个？”
“情报处死了三个，走廊还有五个保镖。”
现场只留下弹壳。
“手法专业，计划缜密。他们选在除夕夜，就是想告诉我们今后不再有安生的日子。第一张多米诺骨牌已经被推倒，不知道下一张，是我还是你？”
阿诚进来指指手表，示意再不回家恐怕大姐那关不好过。“梁处长，没吃完年夜饭就出来吧。新年快乐。”
梁仲春听到长官这么说也是受宠若惊，表示一定将凶手绳之以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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